这部电影根据已故的美国作家Truman Capote(1924-1984)的真人真事改编的。讲述了他为撰写其代表作《冷血》的六年里所经历的非凡的情感纠葛。心力憔悴的他在这次事件之后再未能完成任何作品。
我只读过Capote的几篇短篇,像是《One Christmas》、《Christmas Memory》。如此文采飞扬、才华横溢,着实叫人叹为观止。话说几年前我在多伦多的一家书店里偶然发现了《冷血》这本书。包装精致,分量足、价码高,当时一个犹豫没有入手,如今后悔莫及。买了不读不是罪,可不买而错过的话今后会读的几率会更低。走过路过,看到心动的书籍一定不要错过。。。
剧情概要
1959年的冬天,美国堪萨斯城的一家四口被入室抢劫而丧命。Capote在报纸上读到这则新闻后敏感地嗅到了这是个有故事的料,于是亲赴现场取证调查。不久两个疑犯(Perry和Richardo)被捕,判处死刑。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时间从中套料,Capote不惜亲顾律师为两位疑犯辩护,还买通了典狱长获得了面会的机会,通过与Perry的谈话来为自己的新书《冷血》收集材料。 就是这么个你来我往,Capote发现Perry与自己的出身类似,两人的情谊愈发浓厚。Capote一点点的逼近他想要的核心问题的答案,却也殊不知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,万劫不复。这部电影我觉得有两大看点。一是案情本身,文艺青年的Perry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。二是Capote与Perry的你来我往之间所经历的心理矛盾与斗争。
先说说Perry这个小伙。出身的凄惨却并未影响他的文艺气息。他的素描功力了得,人物像活灵活现。他撰写日记也有年份,里面还有一篇他幻想中的获奖感言。他懂进阶的词,像是“exacerbate”(这词我就不懂😳,受教了🙏),还试图给Capote解释结果被斥责别跟我比智商。他第一次拿到Capote的书,对其封面的意见是: “Your picture is undignified. People recall first impressions.”
就是这么一个小伙,是什么促使他做出了暴杀一家四口的罪行呢?在Capote的穷追猛打下他还是如实地交代了。在入室抢劫时他制止了想要施暴的大老粗同伙,并一一照顾受害者,盖被子垫枕头的。此行本意只为钱财,他只是迫于生计,杀人放火他也许想都没想。当发觉这屋子里没有他们想要的重金时,他劝告同伙就这么一跑了之少惹事。
Perry也许潜意识里意识到了这家的男主人其实过的就是他的理想。在他眼里这位男主人不仅仅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绅士而已,对Perry来说这是一个象征,也是一种向往。如果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Perry能够公平地出生,免于贫瘠与鄙视,可以全身心地施展自己的才华的话,也许他也可以在这幽静安详的小巷里建立起自己的四口之家,也许他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,扬名四海、受万人尊宠。
他给这家的男主人松绑,告诉他们一家都会没事的时候,Perry从男主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方对自己无比的畏惧,那种畏惧里除了恐惧,还带有另一种确定的含义:男主人认定了Perry就是和那大老粗同伙是一路子的人,是会杀人不眨眼的“kind of person”。从男主人的神情里读出了这些分支细流的Perry恼羞成怒。当被自己的理想所畏惧、所抛弃,这也许比直线的鄙视更为残忍,这不仅羞耻,更是种羞辱。于是,Perry怒火中烧。当他回过神的时候,他的身体早已“本能”地割开了男主人的喉咙。杀人偿命,但也许于当时的Perry来说这是他的一种“自我防护”吧。暴力,往往只是用来掩饰自己的脆弱。
最后Perry被送往“necktie party”。黑夜寒气,他扫了一眼目送他归西的众黑衣人们。当他发现那位当初逮捕他的警长的时候,他竟然过去真切地和人家握了手,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说了一句“Nice to see you”。也许在自己真的就要离世的时候,哪怕是有那么一个熟人露面,即便这个人是逮捕了自己的人,也好比被一群陌生人围观而孤独痛苦地自己走要好吧。
Perry: Is there anybody from the family here?
Warden: No, Perry.
Perry: Well, tell them… I can’t remember what I was gonna say for the life of me.
当然,Capote也有去,也许是作为Perry唯一的一个朋友目送了他的最后一程。当Perry的脚底悬空,咯噔一下被绞刑的时候,我们看到Capote的肉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。
至于Capote,我起初并没有看懂。他一边把Perry当做写书的底料,另一边却又真心流露地与其交流肺腑之言。到底哪个是真的?原来哪个都是真的,都可以是真的。人心本就是自我矛盾的。若Capote是彻头彻脑地利用Perry,或是破釜沉舟地帮助Perry,他都不会伤得这么深吧。就是这两股真心的膨胀冲撞最后击垮了Capote。
Capote: So Jack thinks I’m using Perry, but he also thinks I fell in love with him when I was in Kansas. Now, how both of those htings can be true is beyond me.
Lee: Well, did you? Did you fall in love with him?
Capote: I don’t know how to answer that…. It’s as if Perry and I grew up in the same house, and one day he stood up and went out the back door while I went out the front.
我想到了《Sweet Home》里面的一句台词:“天主不会让你经历你承受不了的试炼,但他似乎太高估人类了。”
至于Capote那酸甜苦辣的细节,还是在电影里慢慢品味吧。
不知今后我还会不会在世界的哪个拐角再找到《冷血》这本书,到时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了。